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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公孫衡:3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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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公孫衡:300

杜姜算計得坦坦蕩蕩:姬無瑕想登基, 可以花他的錢,但也得用他們江陰城的人,這是一門生意, 也是一場賭局。若是他贏了,至少以後不用再活在楚王的陰影之下, 江陰城只怕要成為這寰宇之中的一股新興勢力。

這對姬無瑕自然也是很好的, 畢竟他又沒真的學過治國, 不論是登基前的政鬥,還是登基後的朝政,都需要一批專業人士。但他還是有些猶豫, 轉頭看了眼公孫衡。

姬無瑕看公孫衡的意思, 公孫衡向他微微擡了擡手示意自己在,卻沒有任何後續表示,而杜姜則在不斷爭取:“我打算給公孫將軍送萬兩黃金以及五十萬石糧食,以助鎮東軍入主中原,給殿下登基鋪路。然而還存在一個極大的問題,目前江陰往江北的水道是楚王掌控的, 我很難在短時間內運輸這麽多東西。”

姬無瑕又看公孫衡。

公孫衡斟酌道:“咱們確實需要這筆錢。”

全場寂靜無聲。公孫衡等了一會兒, 不得不說:“殿下跟杜城主先去江陰,我稍後處理完臨濤城的備戰後,再隨侍左右。”

姬無瑕看著公孫衡,忿忿不平地想, 他想打發我走, 還用“稍後隨侍左右”敷衍我。

杜姜左右看看,發覺事態不妙, 這氛圍一觸即發。姬無瑕以一種咬牙切齒的神態盯著公孫衡。

杜姜尷尬笑道:“公主殿下,公孫將軍, 要麽你們再商量一下?”

姬無瑕道:“商量什麽?結果不是很明顯嗎?我現在還能說不去?”

杜姜小聲道:“也可以不去的。”

公孫衡道:“我派了一支千人的衛隊保護你們,讓我三弟帶隊,去了江陰就在那邊等,不必回來。”

公孫衡看了杜姜一眼,姬無瑕明白,他此舉不僅是路上保護,也想向杜姜施壓,讓杜姜不要隨意欺負自己,實在不行,公孫和還可將姬無瑕帶回來。

初夏日光明媚,庭院裏草木清香撲鼻,姬無瑕看向公孫衡正氣凜然的劍眉星目,突然心生怨氣,心道,你還有理了?!你想輕松打發我?我偏不讓你如願!

姬無瑕道:“你指望我說‘好的’嗎?”

姬無瑕嗓音沈了下來,冷冷道:“你非要送我走,那你的人我也不要了。什麽千人衛隊,什麽公孫和,統統不用!我就自己跟杜姜去!明日便啟程!”

他這句話雖說的是“跟杜姜走”,但語氣簡直就像是“去砍死杜姜”。

杜姜在這緊張的氛圍裏簡直像塊電餅鐺中被夾的燒餅,不禁退了兩步,遠離姬無瑕與公孫衡的連線中心,幹笑道:“那,那我先走了,等殿下的答覆。”

杜姜趕緊跑了。姬無瑕道:“公孫衡,我再跟你正式談一次。”

公孫衡道:“好。”

廳堂上只有他們兩人,姬無瑕道:“就在今晚。”

公孫衡道:“你說的算。”

姬無瑕也拂袖走了。

-

姬無瑕在松翠樓找到公孫和,公孫和正在樓裏歸還雇來的人,至少他自己是這麽說的。

“那個藥給我買一點。”姬無瑕道。

公孫和道:“好吧,好吧,你高興就好。老板,來一包銷魂散。”

姬無瑕:“這什麽鬼名字?!聽起來像毒藥啊!”

松翠樓老板道:“好嘞,承惠二兩銀子。”

姬無瑕道:“等等,你們外賣的人說是三兩。”

老板道:“哎呀送貨費啦,不要糾結。”

姬無瑕無奈,好歹是更便宜了,不是更貴,於是強迫公孫和掏了這筆錢。老板慈悲地看著公孫和。

公孫和道:“不要誤會,不是我用啊!”

老板道:“懂的懂的,都這麽說。咱這個藥,是方圓五百裏內最好的藥了,吃完立時見效——就算七老八十了也能見效,如果半個時辰之內不釋放,嘿嘿嘿,當心爆體而亡哦……”

姬無瑕:“這果然是毒藥吧?!”

老板一時牛逼吹過了頭,硬著頭皮道:“不爆體而亡你找我,包退包換。”

姬無瑕:“……”

兩人出來,在集市上轉悠,公孫和又買了一個嘔吐專用的夜壺,還有一條繩子,給姬無瑕備用。

公孫和道:“再買塊抹布把他嘴堵起來?”

姬無瑕大驚:“千萬不要,萬一從鼻子裏噴出來,人要窒息的!”

姬無瑕是現代人,明顯比公孫和有安全意識,至於什麽爆體而亡他是萬萬不信的。公孫和道:“那就先買到這裏?作戰計劃是什麽?”

姬無瑕道:“先綁人?再硬灌進去?還是先騙他喝?”

公孫和道:“先騙喝吧,否則整個將軍府的人加起來也綁不住他。”

姬無瑕道:“有道理。”

於是作戰的下一步,就是怎麽騙公孫衡喝下去。

“這藥好像有味兒啊……”兩人在姬無瑕房間裏瞎搗鼓,姬無瑕小心打開看了一眼,公孫和大驚:“別聞!當心中毒!”

姬無瑕道:“味道怎麽這麽大?這怎麽偷偷摸摸給人下藥?”

公孫和道:“有沒有一種可能,買這個藥的人都是自己吃的,不是下給旁人吃的,所以不在意氣味。你是不是強制愛小話本看多了?”

姬無瑕:“……”

姬無瑕心想也是,原來自己已經走上了強制愛的不歸路。

公孫和仔細研究:“下茶水裏是不行了,酒可能還可以。”

兩人像做化學實驗的搭檔一般,努力將油紙包折了個角,小心地倒入一壺酒裏。

姬無瑕又聞了聞:“酒也沖不淡味道。”

公孫和道:“但已經放進酒裏了,也沒法重新提煉出來。要麽先給他喝點普通的,喝醉了再灌這個,也發現不了?”

姬無瑕也沒別的辦法,只得把這壺酒悄悄收在屋內的矮幾下,公孫和又送來了不少正常酒,於是姬無瑕便把下了料的放在一排的最左端,省得到時候拿錯。

-

“你能分清哪壺是哪壺嗎?”傍晚,聶染從房梁上下來,疑惑地挨個聞。

姬無瑕道:“你個瞎子別碰灑了……也別嘗!”

聶染拔開瓶塞,用指尖沾了一滴,舔了舔,咣當一聲中毒倒地。姬無瑕發出一聲尖叫。

啊啊啊怎麽辦!姬無瑕心想,不對啊,他這也不像吃了那種藥的反應啊!

姬無瑕聞了聞聶染舔過的那壺酒,發現就是普通的酒。他又去試了試躺平的聶染的鼻息,結論是呼吸平穩,只是睡著了……一滴就醉的程度?姬無瑕有點無語。

姬無瑕拍了拍聶染的臉,感覺他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了。但是自己請了公孫衡過來,還打算將他醬醬釀釀,總不能讓聶染就這麽在地上躺著。

他想象了一下自己跟公孫衡,額,然後聶染在旁呼呼大睡的場景,簡直五雷轟頂。

太陽落山,看時間公孫衡快來了,姬無瑕慌亂之中,提著聶染的腿,把他塞向床底下,頭向裏,一手推一只腳底,就平行塞進去了。然後,姬無瑕將被聶染舔了一滴的酒瓶蓋好蓋子,重新放回桌下的那一排。

他放好的瞬間,公孫衡就推門進來了,時間剛剛好。

姬無瑕略有心虛。不知為什麽,雖然他總覺得這是他應得的,卻總又心虛不斷。

公孫衡在桌前坐下,姬無瑕主動給他倒了酒。

對,從右側拿。姬無瑕還記得,下了料的酒擺在最左邊,按照規律,正常的酒都從右側拿,要拿特殊的一壺的時候從左側拿,這樣就不會拿錯。

公孫衡喝了一杯酒,籲了口氣。

“你明日就走了,我沒有什麽好的東西給你。”公孫衡道,“劍你又不會用,我的人你也不肯帶走,唯有祝你此去一路順風,萬事順意。”

姬無瑕欲言又止,道:“聶染武功高強,又懂仙術,他會保護我的,用不著你的人。”

公孫衡道:“聶兄弟是你的娘家人。他確實不錯。”

此時被雙方都認可的聶染正躺在床底下,睡得不省人事。

“出門在外的,”公孫衡又叮囑道,“不能像在家裏一樣,總耍小脾氣。杜城主雖然看著不是壞人,卻不見得會無限包容你。”

你難道會無限包容我嗎?姬無瑕想,以前我以為確實是會的。

姬無瑕自己也喝了杯酒,道:“我說明天就走,你難道聽不出是句氣話?”

他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語氣:“你留我,我就不走了。”

公孫衡道:“不,不能不走。”

姬無瑕:“……”

姬無瑕簡直一口老血悶在心頭。口頭說服看來是無效了,姬無瑕只好給他再倒一杯,公孫衡又喝了。

姬無瑕道:“我想知道,你對我到底怎麽想?我是男的,難道就不是我了嗎?咱們的婚約就無效了?”

公孫衡道:“你自然是你,自從你給我治病開始,我就從未想過此生會跟別人在一起。就算咱們無法成婚,我也會終生守著這婚約,不會另娶。”

姬無瑕忿忿道:“那我怎麽辦?”

公孫衡笑道:“你自然不必守約,畢竟還是我,嗯,是我的問題導致無法赴約的。你想跟誰在一起,就跟誰在一起好了。”

姬無瑕道:“那我跟杜姜在一起了。”

公孫衡一時無語:“……能換個嗎?”

姬無瑕蠻橫道:“不換。”

公孫衡臉上浮現了一抹紅暈,想了想,道:“那也隨你吧。”

姬無瑕:“……”

公孫衡嘆道:“小孩子脾氣。”

姬無瑕帶著一絲醉意想:我就是小孩子,怎麽了?我還要做更任性的事情呢。

姬無瑕的手在桌子底下摸來摸去,從左邊摸到那壺特殊的酒,將壺頸捏在手中。

千萬不要聞!姬無瑕刻意提醒自己,一旦聞了,就會被公孫衡看出來這酒有問題!姬無瑕手伸得老長,遠離自己十萬八千裏,給公孫衡續了杯。公孫衡困惑地看著他,但還是老實地把酒喝了。

姬無瑕想,我得等一會兒,等藥效發作再撲上去。一邊想,姬無瑕一邊給自己也倒了一杯。

長夜漫漫,星光浩渺,月亮升起來後,普天下的一切事物,都帶著一種朦朧的、聖潔的美,包括聶染睡熟了翻身,從床下伸出來的一只腳。

姬無瑕道:“再,再幹一杯吧。哎……”他感受到一種成年人的世界裏求而不得的惆悵苦痛,不知不覺間,自己灌了自己不少酒。到最後,他差點忘了酒裏有料這件重要的事。

他糊裏糊塗之間,跟公孫衡又攀談了許久,卻完全不記得說過什麽。突然,他看到公孫和的頭頂,從公孫衡背後的窗子裏緩緩探出來。

“得手了嗎?”公孫和做了個口型,悄無聲息地說。

姬無瑕傻傻地點了頭。

公孫和趕緊比出個禁止的手勢,不讓他再做明顯動作。

公孫衡道:“我怎麽……怎麽有點頭暈?”

話音剛落,公孫衡便“咕咚”倒在地上。姬無瑕趕緊起身看公孫衡的情況,公孫和做口型:“藥效!藥效上來了!”

姬無瑕根本沒看到口型,公孫和只得跳進來,蹲在旁邊試探了一下他哥的鼻息:“還活著!”

姬無瑕感覺公孫衡的癥狀不大像吃了那種藥,反而跟聶染差不多,像喝醉了。

公孫和道:“你摸摸看啊!”

姬無瑕:“摸,摸什麽啊?!”

公孫和道:“就那裏啊,我不能摸,我怕我哥醒過來揍我。”

姬無瑕撥開公孫衡的衣服,往下方看,公孫和趕緊轉過去以示清白。

姬無瑕發現,公孫衡那個了……額,好歹是真的功能沒問題,而且被自己摸了兩把也沒吐,直接跳過了嘔吐的環節。

公孫和道:“那我可就走了,剩下的你會吧?不用我現場教學吧?你動作快點,我出去給你把風。”

姬無瑕:“這是在將軍府裏啊!到底要把什麽風?!”

公孫和道:“可是不把風我也幹不了什麽啊!難不成還要幫你們凹造型?!”

姬無瑕幽怨地說:“其實我還是有點猶豫,不想用這種方式……”

公孫和急道:“你快上吧!求求了,都到這個程度了,不要半途而廢,當心那啥爆體而亡!”

姬無瑕心想:好吧,總不至於現在打退堂鼓吧!

姬無瑕自己也醉得不行了,揮手讓公孫和出去之後,就開始解公孫衡的衣服,但衣服結構太覆雜,半天也沒解開。

他無奈,回身抽了聶染的匕首出來,比劃了一會兒。

“這次割哪裏呢?可別揪領子了……”姬無瑕雖然醉醺醺的,但還沒忘記上次的事故,“也別割扣子,這是什麽紫珍珠扣的,弄丟配不上新的。”

但這扣子實在解不開呀?姬無瑕覺得,可能不處理上衣也行吧?畢竟不妨礙。只管下半身呢?但腰帶也不能割,否則公孫衡明天怎麽回去?會被全府上下嘲笑的。

還是用手解吧!匕首也沒啥用,姬無瑕隨手扔了。

“公孫衡啊公孫衡,你怎麽就……不行呢?”姬無瑕奮力把他熊一樣的身軀翻了個面,去扯他腰帶背面。

“還是說,不行的……是我……嘿!”姬無瑕又吐氣揚聲,把他翻回來,省得拗到他直立的那個。

姬無瑕來回累了個半死,自言自語道:“回去得填玩家意見表,告訴主美,下次別設計這麽糾結的男主服裝,好看不好脫。”

畢竟乙游男主的衣服不用真脫,除了個別半遮半掩的誘人狀態,他們即便裏裏外外七八層、扣子系到喉結,有需要的時候都是秒脫的。

姬無瑕好不容易終於解開了公孫衡的腰帶,左右扒拉了兩下,發現他裏面穿著一件奇怪的服飾,只有正面有布料,好像是一個……素色的……連體的……肚兜……

姬無瑕:“……”

肚兜的系扣都在背後,一環扣一環,款式雖然簡單,但卻具有相當的貞潔保護效力,限制了不脫上衣就脫不了。

“媽蛋,‘嗶——’策劃在這裏玩九連環呢?!”姬無瑕終於精神崩潰了。

“公孫和,進來給你哥脫衣服!”姬無瑕大喊一聲,外面沒反應。

“聶染,起來幫忙脫個衣服!”姬無瑕又去搖晃聶染的腳,也沒反應。

姬無瑕對著空氣自說自話,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,最後怒罵道:“算了,什麽鬼游戲,男主都不愛玩家的嗎?還得玩家倒貼?!退錢!退錢!什麽,不能退?算了!算了!算了!”

姬無瑕開始撒酒瘋,搖搖晃晃地站起來,將桌上的酒壺蓋揭開,剩餘的半壺酒往空中一潑,自己也順勢躺倒在地上。

於是這還算清涼的夏夜裏,地上並排躺了三個人。姬無瑕喝過酒,雖對這個鬼游戲世界滿懷怨氣,心中卻並不懊喪,仿佛進入了一種無愛又無恨的朦朧境界,只想引吭高歌。

但臨濤城的夜裏太靜了,他並不能大聲唱,否則會引發樓下宿管阿姨的河東獅吼。他只能躺在地上小聲哼哼,像用一首小夜曲哄自己入睡。他很快便如願以償,進入了夢鄉。

月涼如水,在姬無瑕睡熟後,公孫衡從地上爬起來,第一件事,便是想把姬無瑕抱回床上。但剛站直的一瞬間,他的褲子就“刷”地脫離了他的腰,只因姬無瑕先前解了他的腰帶沒管。

公孫衡趕忙扯住自己褲子,手忙腳亂,差點把抱著的姬無瑕扔出去。

他艱難地一手抱著姬無瑕,一手扯著褲子,把姬無瑕放回床上,給他蓋上薄被,這才有餘裕重新系好腰帶。

然後,公孫衡又把床底的聶染拖出來,想了想實在沒地方放,房間裏只有一張床,總不至於跟讓他跟姬無瑕睡一起,公孫衡還沒有成人之美到這個地步。

不知聶染平日都睡哪裏,難不成真睡房梁上?公孫衡只得給他墊了床毯子,讓他依舊躺在地下。

做完這一切,公孫衡呆呆地在姬無瑕床邊坐了一會兒。天色將明,公孫衡也坐不下去了,可能不久之後,姬無瑕就會醒來,出發離開臨濤城,兩人的緣分止於今日。

公孫衡捏了捏鼻梁,小聲道:“殿下,無論如何,請你還是相信我的忠誠。”

-

天剛蒙蒙亮,姬無瑕醒過來時,公孫衡已經走了。姬無瑕頭痛欲裂,回憶起昨日的故事與事故,頓時想死,爬下床狂搖聶染。

聶染揉揉腦袋,問:“要起床嗎?天還沒亮吧。”

姬無瑕道:“今兒要出發去江陰。”

聶染也不問究竟,只道:“哦好的。這地上怎麽灑這麽多酒……這床毯子要帶嗎?”

聶染自覺地開始打包,姬無瑕道:“都不用帶,咱們得快點走,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。”

聶染道:“可現在還早呢。”

姬無瑕道:“我失戀了,失戀也就算了,還是對紙片人失戀,太丟人了,所以需要落荒而逃。”

聶染道:“沒關系,沒什麽大不了的,這世上的男人多得很!早晚可以再泡上新的!”

兩人都有幾分宿醉,借著酒勁發癲。姬無瑕出去外面,問明了杜姜在城中落腳的地方,又自己去牽了自己騎來的小紅馬。這馬在公孫家有專人養著,好吃好喝餵著,且是公主的馬,又沒人敢狠遛它,養得膘肥體壯,有些超重了。

從蕭驍那裏騎出來的馬,竟然可以騎到江陰城去,可見人與人之間的分離比馬要快得多。

杜姜趕了馬車來,親自給姬無瑕駕車,將那匹小紅馬拴在車邊,不用它拉車。聶染則又不見了。

“現在就走嗎?”杜姜溫柔地問。

姬無瑕掀開車簾,失落地望向後方,稍後見實在沒人來追,才唉聲嘆氣道:“走吧。”

“駕——”杜姜嘴角帶著淡淡的笑,搖頭道,“想等的人遠在天邊,等也等不來,嗨,有緣無分那。”

-

上午,公孫和本想收拾一下姬無瑕的東西,萬一忘帶了啥可以給他送過去,卻發現公孫衡坐在那間屋子裏,桌上放著《龍陽專用房中術》,還擺著一壺酒。

公孫和:“?哥你把這本書拿出來幹嘛喲?”

公孫和探頭看了看桌子底下,已經一壺酒都不剩,再聞聞僅餘的那壺酒,頓時被一股熟悉的味道熏得差點暈過去。

公孫和震驚:“……這壺下藥的酒怎麽還在這裏?!”

誰知道呢?或許是被某刺客掉了個包吧,但此時並無人知曉。

公孫衡:“哦,原來此時你也是同謀。”

公孫和一句就說漏了嘴,訕訕笑道:“啊,哥,原來你知道啊。”

“我得向你說明,”公孫衡悠悠道,“雖然我確實惡心別的斷袖,包括你在內……”

“‘包括我在內’這句可以省略的!”公孫和道。

公孫衡不理他,接著道:“……但無瑕不會,他是我的愛人。”

“等等,”公孫和道,“那你為什麽還要裝吐啊?你是不是有病?不,你不是沒病?”

公孫衡道:“不裝又能怎樣呢?若無瑕是女孩,就算將來成為女帝,也可以名正言順有一個或多個夫君。但他居然是皇子,我能做他的什麽?地下情人?還是他眾多情人中的一個?”

公孫衡惆悵地說:“一個夫君,無論是誰,只會擋他登基的路。他需要的是太子妃。我拜托杜姜,此去給無瑕選一名才貌雙全、溫柔善良的江陰女子為妃。”

公孫和謹慎道:“這麽說也對……但杜姜的姐妹都是經歷過楚王那次人祭的,至少都三十四歲了……”

公孫衡:“……他們應該有女兒吧……”

公孫和道:“好吧。還有一個問題:同樣是政治聯姻,咱們為什麽不將二姐嫁給姬無瑕做太子妃?”

兩人擡頭看了看在外頭蹲在地上挖泥巴的公孫雅,齊聲道:“還是算了吧……”

不想公孫雅卻聽到了,遠遠翻了個白眼,道:“說什麽呢?!你們拿他當個寶,老娘還看不上那女裝小受呢!”

“你看,你不想娶,就是便宜了別人!”公孫和道,“哎呀,你想那麽多做什麽?他再有別的夫君、情人,都是以後的事了,現在他就是你的,你一個人的。”

“他不是我的,今後也不會是。”公孫衡道。

公孫和拍案而起:“你們直男簡直是死腦筋!我,我去追他回來!”

公孫衡淡淡道:“走都走了,有什麽好追的,不過是有緣無分罷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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